会再相见的

【亓鑫】想自由[上]

第二人生/有私设/受伤的成年人互相取暖/BGM-《想自由》林宥嘉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

 

简亓第一次遇到程以鑫其实是在成为他的经纪人之前。

 

那只是一次在公园的偶遇。程以鑫穿着学校的制服背着双肩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柔顺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是个让长辈想摸摸头,又足以让学妹尖叫的男生。

 

那时候的简亓还不是深度发觉的金牌经纪人,只是个高中生。但他在程以鑫这个人身上,他看到了一种干净的气质,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惹人怜爱的气质,足够吸引人,让别人为他付出热爱。

 

那时候,简亓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这样的人,而他希望去吸引别人的,是他的音乐。那时候的他,有过一个很喜欢的女孩,他们心灵相通,就连在音乐的理解和品味上,他们也是天作之合。那是简亓最难忘的大学时光,清晨微风吹过的琴房,午后暖阳照耀的图书馆,他们每天都呆在一起,和音乐一起,自由得无边无际。

 

只是美好总是易碎。

 

简亓来自一个家教严厉的家庭,而他的整个家族都是从事娱乐事业起家,在业内的势力可以说是盘虬卧龙。为了维持在业内的地位,家中的长辈仍然守着封建家长的那一套,重要的位置必须由家族中的年轻人传承。

 

那日,二叔的一个电话将简亓从他的音乐人的美梦中拉回现实——他的表哥病重,家族年轻一辈中能顶上他的位置的,只有简亓一人。至此,他二十年的放养生活结束,毕业直接到伍扬的深度发觉就职。

 

简亓不愿,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自己的梦想,他握着滚烫的手机打了好多个电话,希望有一个人能跟他说——孩子,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可是没有。直到夜幕降临,黑暗笼罩整个城市的灯火,电话那头还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你必须这么做,不然凭家族在业内的势力,你的音乐梦这辈子也别想实现。

 

简亓终于放下了电话,就像放下自己的梦想。他把自己作的曲子都拿出来看了一遍,在钢琴上弹了一遍又一遍。他想起那个叫陶桃的女孩对他说“过几年我一定让我们的名字和音乐一起让别人记住”,弹到最后一遍,简亓终于忍不住趴在钢琴上哭了。

 

无论是肖邦还是李斯特也都没办法演奏出简亓那一夜亲手杀死梦想的痛苦和无力。

 

第二天他根本没办法面对陶桃,自己一个人在空教室坐了一整天,直到陶桃拿着曲谱来质问他。听着陶桃忿忿的语气,简亓低着头想,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没有了,理由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于是,当陶桃质问他,钱有那么重要吗,他们有那么缺钱吗的时候,简亓咬着牙承认了,煞有其事地样子。可他甚至不敢看看着陶桃的表情,红着眼压低帽檐一个人转身离开了。

 

从此他再也不敢和陶桃见面,他害怕见到那个女孩,见到她就会想起自己在那个夜里为了自己在家族事业面前变得渺小卑微的梦想低声下气的告饶,想起自己那一夜在钢琴键盘上杂乱无章渴求自由的指尖。

 

简亓就当那是年少时做的一场好梦。在梦里,他是自由的少年,只是当现实刺眼的阳光照进梦境时,他不得不醒来。

 

进入深度发觉后,简亓第二次见到了程以鑫。

 

一进入公司,伍扬马上给他配置了相当豪华的专业团队,希望他能做出成绩,而他只缺一个能够让他包装的人。那时他回母校物色人选,一眼看到了在操场上的程以鑫,他的身高和几年前比拔节了不少,脸上的棱角也越发分明,简亓却隐隐觉得他和几年前的那个程以鑫不一样了。

 

具体也说不上到底哪里变了,身高轮廓这都只是少年成长的模样,更让简亓在意的是程以鑫身上的那种气质。

 

如果说几年前的程以鑫是一张摊开的白纸,完全的纯净坦诚,而现在这个程以鑫更像一张来回对折了好几下的纸,表面上露出来的部分还是纯白无暇的样子,可简亓下意识地觉得折痕之下似乎隐藏了很多东西,也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不能说的秘密。

 

但克己自制这正是当明星最重要的品质之一。

 

简亓必须承认,他当时就被这个前后气质矛盾的程以鑫吸引了,他毫不犹豫地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之后的事情似乎发展得理由应当,简亓拥有高效能干的团队,而程以鑫是一个十分优秀的艺人。程以鑫马上成为国内一线男星,而且业内风评极好,口碑极佳,人送外号“程一清”。

 

可简亓知道程以鑫有一个最不堪的秘密,是他们签合同之前的最后一次聚餐。尽管那时简亓已经对程以鑫的背景调查过了,但他还是觉得这个好看的男孩精致的外表下面暗流涌流。

 

这是简亓的一种直觉,从重遇程以鑫开始就一直存在,又或者可以说是这几年在长辈面前虚与委蛇锻炼出的本能。

 

所以最后一次聚餐的时候,简亓没有叫上其他人,就他和程以鑫两个人在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店的角落里,点了一箱啤酒。简亓有意要把程以鑫灌醉好套套他的话,程以鑫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哪里敌得过简亓这两年慢慢接触家族行业锻炼出来的人精。没几个回合,已经喝得面色酡红,两眼发直。

 

简亓见时机成熟了,一边涮着肉一边慢悠悠地开口问:“你为什么想当明星?”这个问题在程以鑫清醒的时候,简亓其实问过一次,那时程以鑫的回答天衣无缝,眼睛笑得眯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就是觉得能被别人喜欢应该是个很酷的事情。”俨然一个大男孩的样子。但简亓看着程以鑫笑眼弯弯的样子眯了眯眼,没有戳破。

 

这个孩子还是太嫩了,笑有没有到眼睛,这个简亓一眼就能看出。

 

可是,简亓的问题抛出去了之后,就像石沉大海,程以鑫沉默了。简亓知道这个人还在对他设防,就算现在酒精作祟也没有放松半点。

 

“如果你成为大明星了,你最想让谁看到?”简亓换了个问法,试图从他亲密的人开始撬开他的嘴巴。简亓当然调查过程以鑫的家庭背景,家里是普通的小资水平,吃穿不愁,日子过得富足也不奢侈。这倒是很符合之前那个程以鑫给简亓的印象,的确只有这样的家庭才会培养出气质这么干净的孩子。但进一步调查,简亓发现程以鑫其实有一个小两岁的弟弟。可惜高中的时候父母离婚,他跟了妈妈,而弟弟判给了爸爸。弟弟那边的信息没有太多,离婚之后程以鑫的爸爸便带着他出了国。

 

当时查到这里的时候,简亓在想会不会是父母离异使得程以鑫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确,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分崩离散,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男孩快速成长的理由。

 

所以,简亓期待之中程以鑫的答案应该是妈妈或者是好久不见的爸爸或弟弟。没想到,程以鑫还是紧闭嘴唇,简亓静静地等他的答案。这时火锅店里已经过了高峰期,虽然没有人声鼎沸,耳边却还是能传来人们推杯换盏的交谈声和欢笑声。可是,这一瞬间,这一切嘈杂似乎和程以鑫都没有了关系,他低着头的样子突然变得不食烟火的清冷,沉默着拿起酒杯仰头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最后,简亓在饭桌上一句话也没有套出来。这是他难得的失利。他只能拎着这个醉醺醺的大男孩回了自己一个人住的地方。虽然他知道程以鑫家里的地址,但把人灌成这样交到人家的妈妈手上,简亓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程以鑫这个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但这把将近一米九的骨头的重量真压在人身上还是让人够呛。简亓好不容易把这个人搬运到自己的家里,想了想还是把他先放在沙发上。简亓有点儿洁癖,程以鑫现在满身的酒味儿就跟个醉虾似的,他实在不想自己晚上和一只醉虾入睡。

 

刚把程以鑫放到沙发上,简亓就看到他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知道他可能是胃不舒服了,给他垫了个枕头,赶紧到卫生间里拿垃圾桶。

 

这还是简亓第一次这么手忙脚乱的照顾一个醉酒的人。

 

程以鑫侧过头难受地干呕,简亓只能扶着他的头,轻轻地给他拍拍背。想起平时父亲喝醉了,母亲都会差人打盆水,给父亲擦擦脸。于是简亓赶紧起身回浴室接了一盆水,拿了一块新毛巾,把水端到客厅,效仿母亲的行为,希望让程以鑫能舒服一点。

 

简亓一边给程以鑫擦脸,心里就一边后悔,自己也只是想喝点小酒聊会儿天,想让程以鑫打开心结,谁知道这孩子居然喝成这样。

 

简亓虽然心里忿忿,但手上的力度还是很温柔,轻轻地擦拭汗湿的额头,擦过程以鑫紧皱的眉头时,轻轻地用了点力气,似乎想帮他抚平。

 

擦第二遍的时候,简亓突然听到程以鑫低声说了什么,只是发音太模糊了,简亓一时听不出程以鑫说的到底是什么。于是继续帮他擦脸,擦完之后准备起身去换一盆水。结果自己还没起身就被人拽住了袖子,同时传来了程以鑫的声音。

 

这次,简亓听清了程以鑫的呼唤——“哥哥”。

 

程以鑫依然眉头紧锁,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影一样微微颤抖着,仿佛陷入了某种梦魇,手里却紧紧地拽着简亓的袖子不放。

 

简亓把水放下,重新跪到程以鑫的身边,凑近他摸摸他的头发,但简亓的心里却是疑云密布——他只知道程以鑫有一个弟弟,却不知他有什么关系亲近的哥哥。

 

程以鑫的嘴里还在不住地嘟囔,反反复复地都是那几句话“哥哥别走”“别走哥哥”“对不起”,说着说着突然抓住了简亓的手腕,力度之大把正在安抚他的简亓吓了一跳。

 

程以鑫手上越来越用力,可表情却越来越难看,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简亓看在眼里眉头都不自觉地跟着皱起来,只要轻声说:“别怕,我不走,我在这儿。”

 

也不知道程以鑫到底听不听得到自己的回答,简亓觉得自己的手腕骨都被他捏痛了,可程以鑫的下一句话却让简亓的头盖骨更痛,天灵盖仿佛被人猛踹了一脚。

 

“哥哥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

 

程以鑫说完这句话,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那滴泪顺着他的侧脸滑落,滴在简亓的布艺沙发上,消失在纺织物的纹理之中,只留下一个深色的水迹。

 

说完这句话,一直缠绕着程以鑫的梦魇似乎消失了,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带着眼角的泪痕安静地睡着了。

 

可是简亓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程以鑫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反复重播,他现在倒宁愿自己喝醉了,这只是自己的幻听。

 

但逃避现实从来都不是简亓的长项。他花了好一会儿从这句话里缓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是跌坐在了地上,地板冰冷的触感似乎开始隔着地毯慢慢侵蚀他的身体,让他手脚冰凉。

 

他坐在地上,看着程以鑫的睡颜,秀气的眉毛一直皱着,抚都抚不平,笔挺的鼻子在脸上打下一小块阴影,脸颊带着醉酒的红晕,唇色鲜红越发衬得他肤色白皙,眼角的泪痕更是惹眼。

 

简亓突然有了想抱抱他的冲动。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事情到这里,作为一个经纪人,他已经越界了。但是简亓还是输给了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心疼。他想起了自己几年前和梦想断舍离的夜晚,最后一个人哭着趴在钢琴上睡着。

 

但当简亓轻轻抱过程以鑫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程以鑫的双手却从背后环住了他。背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简亓的身体往下一沉,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和简亓的眼睫毛扫到程以鑫的脸是同一个瞬间的事情。当简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人踢了第二脚。

 

这当然不是他的初吻,但这却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因为只有简亓是清醒的,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意外地是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反感,但当简亓双手撑着沙发准备结束这个“意外”的时候,他发现程以鑫抱得不是一般的紧。简亓只能扭动着身体从程以鑫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最后脱身的时候,简亓自己都笑了,这都算什么事儿啊,然后塞了个抱枕给程以鑫抱着。

 

因为害怕程以鑫晚上会不舒服,简亓把自己的笔记本搬到了客厅,开始着手深入调查程以鑫的事情。简亓动用了一点家族的势力,查起来的进度就十分喜人了。

 

其中有个事情引起了简亓的注意——程以鑫兄弟二人,居然是同名同姓!

 

当然不是一出生就是同名,弟弟的原名叫做程以森,但在弟弟初中毕业之后,父母离婚,弟弟却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程以鑫。网上能查到的学籍记录里,弟弟可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初中的时候甚至因为欺负同学被记过处分了一次。

 

显然这是一对性格迥异的兄弟,尽管从外表看起来两人非常相似。

 

但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弟弟改成了哥哥的名字?哥哥……哥哥!程以鑫刚刚梦中的喃语在简亓的大脑里乍现,他叫的分明是哥哥!难道现在这个躺在简亓家沙发上的其实是弟弟?!

 

简亓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但他冷静下来,转念一想,程以鑫,兄弟中的哥哥,喜欢另一个非血缘的哥哥,也许是童年的玩伴,也许是邻家的大哥哥,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因为资料中清楚地显示,离婚后,哥哥程以鑫是判给了妈妈,而弟弟判给了爸爸。而简亓知道,他现在所认识的这个程以鑫确实是和他的亲生母亲一起生活的。

 

但是简亓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揉了揉太阳穴,回头看了看沉睡的程以鑫,或者说是程以森,又看向落地窗外深夜市中心的灯火浮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TBC=======

 

 

 

 

 

 

 

 

来来来跟着卷投资人买股

看到马丁这只股了没 将来铁定涨

 

程以鑫再来几个弟弟我名字都取好了

程以淼程以焱程以垚… 中篇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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